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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气
 
 
修改时间:[2018/04/08 10:07]    阅读次数:[419]    发表者:[起缘]
 

         奔气是三月枣,是闻其名就会口内生津的果子,我不知道你会不,反正七零后的大门岛民对于这种果子是记忆犹新的。至少我现在码字的时候,下巴开始酸了还咕咚咽了一口。

        人啊,儿时的记忆是根深蒂固的。对于事物的回忆和记忆是那么的清晰。在故乡,无论是泥土气息还是海浪的味,闻着总是叫人沁人心脾,比如前段时间在观音礁沙滩,传统的桐油灰泥味从几排房屋后被南风带来。我的记忆里即刻勾勒出来的是修木壳船工赤膊上阵的画面,于是属性跑过去看个究竟,果不其然滩头的木壳船斜卧沙滩,上了年纪的老工人叮叮当当给缝隙处簪漏。

       而“奔气”在我的记忆深处是外婆的宽容和不吵。哪时候海岛的水果少的可怜,年后的孩子基本没有什么零食可吃,可农历二月却“奔气三月果”最令人向往的果子了。这口算甜味,绝对是雷人的,我外婆家后门的坎上尽是奔气树,而且个头大成熟也比较早。每年这个季节猪圈旁边总是来了一些不认识的小孩,而这些孩子更多的是来这里踩点,为的是采摘园子里的果子。那时候的孩子门也但小,一般是以“偷采”为主的,而偷奔气也是那时候比较时尚的活,孩子们对这口清酸是情有独钟的,或许偷来的东西却是味道好些吧。

        我记得有一年,大约我五六岁的样子。那年春天我在外婆家长住。早晨白头翁唱着“二嫂爬起,爬起几天光”歌儿(这鸟儿的叫声特别想温州话,二嫂起床,起床做早饭的谐音),寂寥的我是也早早起来了,我*惯去看猪猪仔嗷嗷的样子。外婆用棍子分开七八头拥在一起抢食的猪头三,我也乐此不疲观望着。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貌似一个石块掉沟里的声响。一会儿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外婆第一反映过来。跑到后园子里,一个孩子摔在石头旁边满头是血。身边洒落了很多奔气果子,外婆跑过去扶起孩子,而这孩子有于偷“奔气”傻傻的用流着血红脑袋望着外婆,装备撒腿就跑。可外婆却拽着小孩往家里跑,而这个孩子扎着马步怎么拉也拉不动。估计是这个孩子吓蒙了,以为外婆会责骂他。不曾想外婆却从口袋里掏出张五元钱,按在孩子流血的发髻上。此刻的孩子更蒙了,孩子这次是被钱吓到的,五元钱在哪个年代的海岛山头可是大钱了。不一会儿孩子的血止住了,可钱却粘在孩子的发髻上了。孩子想撕下来还给外婆,却疼的没有勇气继续下去,外婆用开水给孩子洗了头,用手巾包扎伤口。还给孩子打了两个糖蛋吃,问了他父母的名字后让他的伙伴带他回家了。

        从此,外婆的奔气树旁边。每年的成熟的时候多了梯子和板凳,而有孩子过来偷的时候,外婆总是叫我“不吵,不吵”别吓到这些摘果子的孩子们。今天看到朋友圈的同学发的奔气照片,又是清明节,对外公外婆的追思尤然而生。老人家一生以真善美为人生原则,对于任何事情总是为他人着想。不吵,不争,不恼似乎是她人生的行事法则。如今奔气树依然在,而房屋也基本成为废墟,然这个高云头的地方基本没有什么人居住了。但奔气树和果子依然诱人,遗憾的是古人已去,欣慰的是精神尤存。今年清明前在老人家墓前放一捧鲜花曾寄于哀思。

         明年清明,我一定要想带着奔气果子和鲜花再去扫墓,给她老人家念叨念叨她生前或许早已忘记的这件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