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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名叫狗的狗
 
 
修改时间:[2016/11/17 23:07]    阅读次数:[433]    发表者:[起缘]
 

  我家养过很多条狗,可我写的是那条狗。

  那条狗全身有着黄黄的、长长的毛,可是并没有因此给她起一个与毛色有关的名字。虽然那时学校老师告诉我动物是人类的好朋友,但我仍有些人眼看狗低,并没因此真正把她当做朋友。而且我认为起名字有城里人娇柔做作之嫌,例如“贝贝,旺财”之类的大可不必,所以我一直叫他狗。久而久之,在食物的引诱之下,她也就默认了这个大众化的名字,多年以后,我从中学生物课上得知这种反应叫做“条件反射”。进而推断,如果当时拿着食物称呼她“屎”,她也会乖乖的翘起尾巴的。

  在几年前的乡下是没有宠物这个概念的,在传统的中国家庭历来有这样的分工,男人养家糊口,女人生儿育女。家里养的家禽也都有自己使命和明确分工,猫用来捉老鼠,鸡是用来下蛋,狗用来看家护院等等。而我关于动物的所有记忆都是她的。

  在此之前,我家也有养过,但都是生命中匆匆的狗客,没有任何印象。她是集市上买回来的,有关她的身世无从考究,刚来的时候,由于人生地不熟,难免撒欢耍狗疯,但由陌生到熟悉,终究是归于温和与平静。

  那时家里种西瓜,爸爸每天晚上要去地里看瓜,然后晚上她和我爸一同去,早上自己提前回来,直到瓜卖完。我确信这是一条好狗了,形容一些事物,倘若没有合适的褒义词,那一个“好”字虽有些笼统但却是再好不过了。不过现在我仔细一想,她可能是出去“约炮”了,依照他的狗龄,也应该进入青春期了,照此判断“约炮”这一现象,最早出现在动物界,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证明了我的猜想。

  我是特别不喜欢拿着狗往自己身上蹭的,因为丝毫没有考虑狗的感受,何况还是条青春期的母狗。所以我对他最亲密的动作就是用手抚摸他的头,好像所有的狗这时都会乖乖的趴到地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然后我会趁他享受时用力一拍,他眼睛一瞪,我就跑,玩的不亦乐乎。我从来不会矫情到说这条狗陪伴了我的童年,让我的童年不再孤独之类的话,因为我认为孤独不是源于独处,而陪伴也不能缓解孤独,更何况小时候的字典里没有“孤独”,不像成人的字典里全是“孤独”。

  《义勇军进行曲》唱到“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可现在年轻人将一套房子作为安身立命之本,心甘情愿做钢筋水泥的奴隶。但我家的狗很是有骨气,骨气这事是这样的,你要是把名利和权力都抓在手上,自然而然也就有了骨气;你要是穷困潦倒一无所有和别人谈骨气,这个世界除了你自己之外没人不笑话你。由于她看家护院兢兢业业,没过多久就在我家的院子里,一进大门的地方安了家,我想那是风水宝地,放在北京的话应该在朝阳区那块,绝对的高端富人区,这么一说不知多少人下辈子希望投胎做狗。下面垒了几块砖,上面放了几块瓦,我想,在狗界这应该算是豪宅了。

  只可惜好景不长,由于饱经风霜雨打那狗窝终成了危房,伴随着它的倒塌,他终究是无家可归了。但是比起政府的粗暴的强拆那狗可就幸运多了,之后我和爸爸又在原址给她搭建了新家,依旧很豪华,还用上了我穿不上的棉袄作为地毯。

  她不知哪次在外面的鬼混,没有采取措施意外怀孕了,这就是现在所说的“约炮”吧。令人气愤的是在此之后那条公狗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确定狗和好多人一样不负责任了。可是当时人的堕胎药还很少出现在药品专柜上,狗的就更是无稽之谈。这条母狗很是高产,生了十好几个狗崽子。我想,如果狗有计划生育的话,那也是摆设,因为你可以限制生几胎,但无法限制一胎生几个。考虑到家里的口粮问题,这些小狗崽陆续送给了亲戚邻里,自己家留下了一个黑毛的,他不叫小黑,我依旧叫他狗。

  现在我早已忘记这条狗是什么时间走的了。我刻意百度了一下狗的寿命,我想如果那次有死,现在也应该是老死了。现代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可人依旧要面临生老病死,何况是条狗呢。而那些狗崽子也陆续的离去,有生病死的,有被狗贩子偷走的,也有咬伤人被人砸死的……狗的宿命被人安排,人的命运有时却不受自己左右,只愿这些狗们安息。

  后来家里养过好多狗,我慢慢的也因上学的缘故很少在家,每次回家这些狗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而我也很少想起那只逝去的大黄狗,不是避免黯然悲伤,因为我知道那些逝去的无论你如何追忆都是无法挽回的,总是在接触新的事物之后产生一段新的感情开始一个新的开始,然后到一个时间点悄然结束。

  现在村子里很安静,很少听到狗吠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