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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峪之行漫笔
 
 
修改时间:[2015/12/19 21:07]    阅读次数:[413]    发表者:[起缘]
 

  得知作协组织活动要去大峪的消息,我很兴奋。出发的前一晚,我久久不能入睡。在山上还要住上一晚的消息,让我非常向往。山区是和自然联系在一起的,回归山林,返璞归真,都和山有着密切的联系。

  30年前,我随父母从洛阳的邙山岭上来到济源,一望无际的平川,颠覆了我以前对田地上坡下坡、一块一块不规则梯田的概念。当时,住在一个30亩地的果园里,离村庄四五里,单门独户住在世外桃源般的地里,只有一户邻居,就是隔壁果园的主人。冬天的夜晚,漆黑的夜色中,在屋里围着一盆炭火取暖,呜呜叫的北风里,偶尔传来没有听过的动物叫声,大人们说,那是狼叫,西边的山里有狼。

  对大峪有方位感,是在最近的几年,回老家的时候,到小浪底下了车,在山岩下,等待往河南边去的车。据说那条路再往西就到了大峪。没有去过,那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弯着腰的断崖,挡住了视线,不知那边有什么风景,心里猜测,便也神往。

  每日身处闹市,杂务缠身,听说可以到山上去住一晚,思维就像放开了缰绳的野马,在想象的草原上任意驰骋。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时,我刚刚到省城去上学。有一个在一起吃饭的非常要好的朋友。她来自城市。有一天,早操结束后,往宿舍回的时候,她忽发感慨:“我是多么向往田园生活呀!多么简单,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情!”我走在她的身后,听见她的感叹,非常气愤。忍不住对她说:“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知道真正的田园生活,每日的劳作是多么的辛苦!”她愕然,惊讶地看着我。我很愤怒,我来自农村,父母每日在田间辛勤劳作,用所种的粮食蔬菜换取我上学的学费。我从小就体会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艰辛。我所有的努力都是要摆脱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而我的朋友却说她向往那种田园生活。我简直觉得她在故意侮辱我。

  如今,再回首,想起这件事情,我就能够体会她当时的感受了。她并不是故意侮辱我,只是因为我们小时候生活的背景不同,我们看待事物的视角不同而已。我现在也向往田园的生活,只是不要那么沉重。

  雨下了一夜。

  一行人,十辆车,往大峪方向去的时候,居然大多数的司机都不知道目的地。未知的路就变得神秘起来。

  我所乘坐的车在跟着前边的车在山路上走了很久以后被召回,到某加油站与大部队会合。在加油站,我遇到了一个同村的邻居,是一个骑行爱好者,相互询问之下,得知我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大峪镇东沟村。我对这次活动更加好奇,作协和骑行,相差甚远,居然去同一个地方,赴同一个约会。

  近了,近了。“农商行杯”美丽乡村文化旅游节的条幅时而映入眼帘。

  终于在一个路口,看到了迎接的人。路边停满了车辆。我们一直往前走,朝村里走去。往前走的路,就变得确定了。只有一条路,只容一辆车,即使看见有岔路,在那条不是通往目的地的路口必定摆着石头或木棍挡住了去路。

  路边的地里,黄色的菜花在雨水的滋润下,显得饱满、精神。我以为是油菜花,同行的人告诉我,那是白菜花。我不禁汗颜,细看之下,的确和油菜花有差别。想不到,出身农村的我,居然油菜花和白菜花不分。

  路很窄,但修得很平整。进入村子,路边的房子整整齐齐的,几乎每家的房子都贴着瓷片。有一家的门前还停着一辆汽车。可以想象,老家在这里,闲暇的时候开车回来,身心的放松和愉悦。

  在村子的边缘处,对面的开阔地上,彩虹门和舞台,在热闹的音乐声中,夺人眼球。

  人多了起来。雨还在下,每个人都打着伞,村民们也从附近的村里赶来。但是,从穿着打扮上看,却不大分得清哪些人是本地的村民,哪些是从外边赶来的。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了几个人,老太太、儿媳妇,带着孙子孙女,开车的人像是儿子,精心照顾着他们。

  一座小楼的山墙上贴着这次活动的介绍,我这才明白,原来这里只是整个画面的一部分。活动分为“渔、樵、耕、读”四个主题。古代的渔夫是一个职业,如今垂钓却是一种爱好,将在这里举行一场比赛;古代樵夫是谋生的方式,如今的“瞧夫”,是踏遍美景,尽留方寸的摄影爱好者,也将在活动中一比高下;古时耕农是穷苦百姓的标志,如今的农民骑行旅游,怪不得我会遭遇骑行的朋友;古代的读书人,谋功名、考状元,这次活动中的“读”,所指的当然就是我们这些作家协会的人了。

  雨在领导们上台宣布“农商行杯”美丽乡村文化旅游节开幕的时候停了。市领导、银行的董事长、北京的作家协会副主席、河南省作家协会主席、济源市作家协会主席、与大峪镇的镇长同台,宣布这个节日的盛大开幕。

  接下来我们到大峪镇王庄村东山林牧生态园举行了济源作协创作基地挂牌仪式。在山前水边的小餐厅里,品尝山野套餐。手工馍、拌野菜、蒸槐花、炖鸡块、炒鸡蛋、大烩菜,最令人难忘的是方块的黄焖肉。每个菜都透着山野的清香和山民的豪爽。

  下午,到国泰山庄住下,聆听来自北京的著名作家刘庆邦的小说创作技巧的讲座。

  夜幕降临的时候,山里很寂静。几十年前的狼叫声可能再也听不到了。我们入住的是一个窑洞宾馆。房子倚着山,每个房顶都如窑洞的弧形,内里的装修却一概是现代化的。小时候家里住的窑洞里阴暗潮湿,和这里是天地之别。

  回想下午的讲座,刘庆邦老师带给我们的是最专业的创作课程的指导,和原本到山里住一晚,看一看景的期望值相比,收获超乎想象。

  第二天上午,凌晨两点才从北京赶到这里的李洱又就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场官司和我们进行了小说创作中需要注意的问题。

  饭后,这场聚会就匆匆散去。

  回来的路,走的是小浪底。车从我一直没有到过的地方大峪到了我无数次向这边遥望想象的桥头断崖下。两天的时间,走了一个圈。心里那些没有画圆的圈也圆了。

  回到家里,我就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李洱和刘庆邦的信息。网上的信息非常多,吸引我的是刘庆邦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每个人都是一个响器,都渴望发出自己最‘惊心动魄’的声音,而我的作品就是我的响器。”

  李洱在谈到有的作家很优秀却不被人知的时候,用了一个词“大合唱”:或者他们不愿加入这个大合唱。

  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话,很多年前,在《南阳日报》上看到二月河的一篇文章里的一句话:“在文坛上,大狗叫,小狗也叫,不叫是成不了作家的。”

  三位作家的话有的文雅,有的粗俗,但是都表达了同一个意思:作家是用作品来说话的。因此,我也要用自己的文字唱响这支大峪镇政府组织的大合唱,发出自己的音符。城市化建设的脚步让我居住在农村,却已经分不清油菜花和白菜花。大峪镇的美丽乡村文化旅游节将文化文明与乡村美景完美结合起来,由作家将国际化的思维引入山庄来和大家交流。我的感受已远远不能用临去的前一晚的兴奋来表达。

  我曾经有一个梦想,希望有一天,能够坐在老家的小楼上,在电脑前心无旁骛地写作。当我把这个梦想说出来的时候,曾受到表哥的嘲笑:“你的愿望很好实现,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我太清楚,我回不去。我的身体去到那里,我的心还被琐事所烦,我可以坐在老家的小楼上,可以有一台电脑,心无旁骛地写作却是一件可想不可及的事。

       我们曾经进入过都市,经受过现代文明的熏陶,重新回到山野之中,我们给原始落后的山里,带来了现代都市生活的气息,我们感受着田园的美景,却不必为生计而烦恼,才能够脱俗于繁重的劳作。

  我的梦想,在这两天,借助这个美丽乡村文化旅游节实现了。他们实现的还有大峪镇人民的美好愿望。因为他们已经衣食无忧,才可能有闲情逸致参与这个“渔樵耕读”四主题的文化旅游节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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