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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相待老
 
 
修改时间:[2015/09/28 16:07]    阅读次数:[502]    发表者:[起缘]
 

   梧桐相待老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每个人这一生遇见多少人都是有定数的,是你的早晚会遇见,不是你的终究会错过。那个他就在那,不早不晚,不远不近,刚刚好。

  遇见陈定那年沈梦27岁,陈定28岁,两人都过了最荒唐的年龄,该爱过的也都爱过了,该放下的也都坦然放下了,不是不够深情,只是已经过了放纵的年纪,再经历不起折腾,是该认认真真的处一段恋情,找个安安稳稳的人把自己的后半生给解决了。人生再长,经历再多,也不就是生老病死,娶妻生子这点破事吗。

  已经27岁的沈梦光荣的成为了剩女,沈妈妈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传说中的圣斗士,在千里之外依旧远程操控着女儿的相亲,沈梦在经历过一次次的爱情之后,也不再笃定的相信爱情,相信缘分,她现在倒是希望能有个人把自己从万千相亲约会的大潮中拯救出来,早日脱离苦海,真的是很讨厌那种相亲感觉,深恶痛疾。

  遇到陈定没有像小说中那么浪漫的邂逅,男的不帅,女的也称不上倾城,只能说是最最普通通的陈定和沈梦。

  第一次见面,两人互报了自己的姓名,算是认识了,跟老套的剧情一样,各自简要的说明了下自己的情况,工作,爱好。沈梦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白领,在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招久暮五的上班,混吃等死。陈定是一个军官,在南疆,每天顶着炮火。当陈定云淡风轻的描述自己的职业时,沈梦腾的脑子里冒出一句诗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好巧,沈梦暗自感叹到。“不知道你是否听过一句诗,可怜无定河边骨。

  ”知道的,犹是春闺梦里人,真的是好巧,一句诗中竟有你我的名字”

  “天意吧”沈梦喝下一口咖啡幽幽的说到。

  也就是这么个因缘际会,沈梦和陈定处起了关系,当沈梦说出,可怜无定河边骨时陈定也恰巧想到了这句诗,陈定觉得或许沈梦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共度一生的人,不是刻意而为,而是明明之中自有感觉,当陈定答出下句并会意她的意思时,沈梦真的很诧异。一个人轻描淡写的背出一句并不常见的诗,而且正确的理会了她的意思,这样的人实在不多得,沈梦真的愿意和他认认真真的缔结一段关系。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世事的阴差阳错,不得不承认love at first的存在。

  后来的日子里,两人不停的见面,陈定陪沈梦看湖水,防旧居,登重阁,看夕阳,听雨声。登重阁的那日,下着绵绵的细雨,杭州的雨总不似北方那样痛快,下的滂沱,停的利落。等了半日的时光,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算了,不等了”陈定脱下外套,举过两人的头顶。

  “走吧,再不走怕是回不去了”陈定扭过头对沈梦说。

  “好啊”沈梦宛尔一笑。

  浅蓝的裙子衬的她白皙的肤色,温润如玉,身旁的女子,那一笑,惊艳了时光,唏嘘了过往。

  沈梦和陈定一同撑着衣服前行,泥土的馨香夹杂着外套淡淡的汗味让沈梦有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途至十字路口处,陈定腾开一只手,环在沈梦的背后,将沈梦护在怀里,通过之后又将手放了回来,一切都是那么不动声色,而沈梦却察觉到了这个小小的动作,此时陈定在她心里真的是一个可以托付一声的人。女人这一辈子,不过是想要个知她,疼她,懂她的人吗,而陈定大概是。永远不要埋怨你的女人对你不够好,自己没有做到的,就不要奢望别人能对你多好。

  陈定在身边的日子就像上天的格外恩赐,偷得的半日欢娱,总有一天上天会清算回来的,该走的人还是得走。因为他有他的工作,我有我的人生,真的是不够勇气去南疆陪着他,人生在世,总得有那么多迫不得已,沈梦知道,从她选择陈定的那一刻起,不管她愿与不愿,她都是背负相思之苦。

  没遇见陈定之前,沈梦就像一株植物,即便环境恶劣,依旧生的坚忍挺拔,后来遇见了陈定,太过安逸的环境让她丧失了战胜环境的能力,此时陈定就像是她的阳光,氧气,或者是水,

  没有它们,沈梦无法生存。

  沈梦有一个朋友,在她看来她的朋友和她的朋友的丈夫是最完美的一对,无可挑剔,而不久前,她朋友告诉她,她离婚了,沈梦都觉得她的价值观崩塌了,曾经她那么羡慕的一对如今也会走到这个地步,曾经说好了一生一世的人现在宁愿形同陌路。那段日子沈梦一直陪着朋友,沈梦也越来越不安,这让她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真的有些担心她和陈定的未来,曾经那么相爱的人也会走到尽头,而她和陈定呢,仅仅处了三个月,如今还要靠一根细细的电话线维系感情,沈梦不是怕有朝一日陈定会不要她,她是害怕自己会忍受不了孤独放弃陈定,因为沈梦太害怕孤独了,一个久经孤独的人突然感受到关爱又突然失去,那种感觉难以言说。每段异地恋都隐藏着无数的心酸,能一起走过那段岁月的,也一定会是一辈子挚爱的人,因为她愿意等,等你成为最好的你。

  每日沈梦都要反复地提醒自己,她会和陈定走下去的,那么好的男人,她不想失去。不是沈梦不够深情,只是她已经过了那个可以为爱牺牲一切的年纪了,她的年龄再不停的提醒她,你老了,你要的不再是一份风华雪月的爱情,而是一份现世的安稳,一个知她,爱她,懂她的人,守在她的身边,他为她洗手做羹,累时,伤心难过时有一个肩膀可以让她依靠,她要的不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一份相濡以沫绵延在一粥一饭的感动。

  当爱情走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当新鲜感随时岁月的流逝不断减少,而问题接踵而来时,又该何去何从。记得独木舟有一句话说,愿赤裸相对,你我都不能不伤彼此。可终究只是“愿”也就是说“希望”当一个人的弱点完全暴露在另一个人面前时,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包容她的一切呢。

  当沈梦和陈定相处得越来越久,当他们的爱情在时间地点上的跨越大的有点让她接受不了时,她真的有想放弃过这段感情。

  是冬天的时候吧,夜长的有点吓人,沈梦感冒了难受的要死,她拿着快要到头的温度计,一边翻着通讯录,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打电话送她去医院的人,沈梦在那个突然特别害怕,突如其来的害怕像一只巨大的网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她,沈梦强撑着下床,踉踉跄跄的奔向阳台,用力扯开窗帘,她迫切的想看到人,哪怕是个路人也好,她怕自己就这么孤独的死了,窗外的路灯寂寂亮着,往日喧闹的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灯光就好了,我知道我还活着,沈梦,一只撑在窗边,定定地看着窗外,像一只妖精在吸收着人群的精气,不太明亮的星光撒到屋里,回光返照之间仿佛看到了陈定的影子,只是沈梦知道,那不是,就在那一刻,沈梦真的有一种特别绝望的感觉,沈梦慢慢地瘫在窗边,我开始有些后悔选择陈定了,我之前说我不够勇敢,现在的我真的不购勇敢的去面对一切,我孤独怕了,我受够了那种感觉,我要的真的不多,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有一个共度一生的人,不管是平庸是惊世,我都不在乎。眼皮沉的抬不起来,沈梦一点点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她梦见自己穿着白裙子梳着小马尾,一步一步的向海边走去,耳边一片呼啸,铁锈味与水融合,她听见了自己,当海边冷冷的浸在自己的身体时,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茫茫的大海,深深的蓝,一个白点在水中飘浮了几下就没有了。

  沈梦又梦见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场景,她趴在星星身边哭,痛诉着她的人生,她的爱情,星星只是慢慢的递给了她一支万宝路,万宝路在指尖萦绕,整个房间都充满了香烟味,其实万宝路还有一种意思,叫男人不忘女人的爱,陈定,你会吸万宝路吗。梦的最后是以陈定那日在雨中的背影结束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打在沈梦的脸上,沈梦缓缓的睁开眼睛,头疼欲裂,沈梦扶着墙缓缓的站了起来,真好,她又看见第二天的太阳了,她以为她死了,结果上天不收她,她又活了。

  谁知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陈定,我昨夜此番,你可曾梦见过我,沈梦靠在病房的床上,看着其他人,他们都有人陪,唯独她没有。沈梦的手指一次一次的划过陈定的名字,最终还是按通了,她想赌一把,赌她和陈定的未来,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那也是命运,再劫难逃。

  一直都是关机,他又出任务了……沈梦靠在墙上笑了,笑着笑着泪就出来了,最初是低低的抽泣,后来愈来愈控制不住了,来来往往的人看着沈梦,仿佛是看着精神病人一样。

  沈梦给陈定的短信。

  陈定,你终究不是我的梦里人啊,恐怕你我就到此结束了,不是你不够优秀,是我不够勇敢,真的,我太怕了,我都不敢想我们的未来,如果在以后的慢慢人生中,那一幕再度重演,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逃脱一死。你有你的忠,你的义你的信仰,你的坚持,我不能自私的把你的坚持,你的人生一一改变,所以我只能以一己私欲了结我们的关系,即便这对你不公平。生不对,死不起……命运面前我们只是蝼蚁。

  沈梦注视着屏幕良久,还是狠了狠心按了发送,其实在发送了之后,沈梦有些后悔了。

  陈定没有回复也没有打电话,沈梦以为他还是不能直面,沈梦在想,这样静静或许对彼此都好。

  三天后的清晨,沈梦见到了阔别已久的陈定,彼此的陈定沧桑的不像样子,满头满脸的土,胡子拉茬的。沈梦也好不到哪里去,烹头垢面的,每日在家里没白天没黑夜的睡觉,似乎只有这样,沈梦才能忘记。原来两人都是那么在乎那段感情。

  见到陈定,沈梦再也抑制不住那么多天的情感,紧紧的拥住了陈定,这么几天做过的决定,想法,无论当初多么决绝,都在见到陈定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其实陈定的好沈梦一直都记得,陈定会走很远的路,去味道最地道的干果点买她最爱的坚果,沈梦最爱的风衣褪色了,陈定跑遍整个小城才买到一款一摸一样的给她,即便一年中大部分时光陈定和沈梦离的都很远,但隔着长长的距离,沈梦的一句话一个表情,陈定都能猜到她的心思,不是陈定有多聪明,而是他愿意懂她,所以他会花时间懂她。

  真正的爱情不是高调的秀恩爱,也不是你说的一句一生一世。后来沈梦明白了,其实人生在世能遇见一个不错的人多么不容易,这万千世人没有一个会完全合乎心意,或多或少总会有缺点,爱他就包容他,从你选择他的那一刻起,他的是非,他的家庭便都已经决定了,记得有一句话说,世上最深沉的爱莫过于我将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

  沈梦决定要为陈定改变,一点一点变得坚强,她知道,改变是新的开始,却也是心的征程。活到这个岁数,说要改变自己,摒弃过去,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过去的沈梦胆小,敏感,孤独,长时间的独居和一次又一次感情上的失利让沈梦太过于依赖别人,如今沈梦要变坚强,让远方的陈定放心,她每天都要快乐要开心,陈定曾经跟她说过让她最感动的一句话,看到你幸福的样子于是幸福着你的幸福,万千感情也都寄托在一句话中了。她也要他开心。

  陈定要申请调回这边来,这样就可以离沈梦更近了一点,她真的不要那么多了,陈定能这么想,就足够了。

  沈梦写给陈定的话,我知道你有这个想法就足够了,你有你的责任,你的担当,一个伟岸男子又何必为????儿女私情所累。谁知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你尚且不是无定河边骨,但你定是我的梦里人。愿,安好。

  世上没有太过安逸的爱情,太安逸了也就不是爱情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是是非非之后,他们都认定了彼此将要找的那个人,即便现在都不是最完美的她和他,可是他们都是那个愿意为彼此改变的她和他。爱情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浪漫,而是愿意为心爱的人做出改变。真正的爱情并不是我们看到的电视剧,小说中说的那样,我们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着最平凡的生活。当所以的浮华褪去,剩下的不过是一个你,一个我,还是一段不咸不淡的生活。

  第二年的四月,他们各种见了对方的父母,这似乎是一个分水岭,他愿意让你见他的父母,愿意让他的父母知道你的存在,就说明他有把你当家里人看。

  是四月的一天,天气晴的好好的,本来是约好了今天沈梦去见陈定的父母,不早不晚,沈梦却病了,就像那日的光景,体温高的吓人,沈梦下床走了几步,摇摇晃晃的样子,沈梦瞅了瞅镜子中的自己,“这副样子又如何出去见人”沈梦拨通了陈定的电话,说了下情况,把今天的安排推迟了。陈定简要的问了几句沈梦的情况就挂了电话。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吧,沈梦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门铃响了一下骤然停了,沈梦坐起身来,想看看是不是有人摁错门铃了,就听见开门的声音,沈梦下床想去看下情况,刚出卧室门就看到了陈定的身影,她忽然明白了,原来陈定恩了下门铃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如果沈梦正在睡觉会不会吵到她,然后就用沈梦放在门口水电盒子里的备用钥匙开了门,陈定原来会为我做这么多。沈梦快步走上前,从背后拥住了陈定。

  “原来你没睡啊”陈定握着她的手说。

  “没有啊”沈梦的鼻子有点酸。

  “你怎么了?”陈定听出她声音的异样。

  “没事,就想抱抱你。”

  沈梦坐在沙发上裹着毛毯看陈定为她忙东忙西,看陈定为她洗手做饭,陈定一边做饭一边絮絮叨叨,提醒她该注意什么,哪些东西要忌口,好像沈梦还是个小孩子一样,沈梦笨手笨脚的过去帮忙,准备打鸡蛋的时候,手一滑,鸡蛋掉到了地板上,碎成了一个太阳的形状,沈梦扭过头对陈定傻笑,阳光照在脸上,碎了一眼。

  原来在幸福,幸福是有一个人能惦记着你,幸福就是两人一起洗手做羹,小小的家里洋溢着烟火味。

  在陈定没有在沈梦身边的日子里,陈定每天都会给沈梦写几句话,每个一周给她寄一次,其实你说不出来的却能写出来。每天陈定都会给沈梦念一首小诗,无论多忙,陈定一直都在坚持。不过是一个粗糙的汉子,却为心爱的人保存一份柔软。

  九月,就是现在这个季节,一整条街的梧桐都染上了金色,这年,沈梦嫁给了陈定。

  化妆间里,陈定为沈梦画眉,记得有句诗说,画眉深浅入时无?婚车走过一整条街的梧桐……曾经白居易写过一首,诗曰,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后序,关于我的……

  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吧,大家都还在睡觉,我一个人窝在被子里改小说,写着写着泪就下来了,突然觉得喘不上气来,我慢慢起身下床,走到卫生间,泪再也抑制不住了,我伏在水池旁不停的颤抖,然而由于连日的重感冒,我并不能哭的尽兴。光线很暗,我都看不清自己的面容,伸手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阳光打在镜子上,映出了我的脸,晦暗不明,脸上还挂着刚刚的泪水,晚风吹过来,吹乱了头发,蓝色的裙角也跟着飞。

  很多时候我都有着跟不一样的孤独,带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忧伤,后来我就有了自己都解释不清的怪异行为,会莫名其妙的大哭,会一直淋着大雨走,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一个表情而不开心,我可以安慰别人,却永远安慰不了自己。我可以轻而易举的猜透别人的心思却读懂自己。

  我靠在墙上等自己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莫约过了一刻种的时间,我已经平静下来了,用冷水洗了把脸,我重新回到了床上,安静的躺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后来,佳佳第一个从这场睡眠中清醒过来,然后就开始挨个叫我们起床,当佳佳连续@我很多次之后,我依旧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佳佳决定要惩罚我一下,就爬到我床上,一把掀起我的被子,我腾的坐起来,眯着眼对佳佳说,“佳佳你过分了啊!”一向话多的佳佳居然没有反驳我,居然没有,佳佳只是一直盯着我看,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大晚,你好像花儿与少年中的某某某,我报了个白眼,然后慢吞吞的起床。之后我们一起去吃了个火锅,当我吸着饮料回忆下午发生的事时,二宁狠狠的拍我一下,“都没了,你还吸,我猛然回过神来,夹了一筷子菜塞到二宁的碗里,回了她一句“我乐意”一边幸灾乐祸的看二宁艰难的吃那碗冒尖的菜。

  七点中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一路上又唱又跳的回学校,我也跟着她们瞎疯,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下午就这么过了……

   文;沈红衣

   2015年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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