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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马纪事
 
 
修改时间:[2020/01/24 01:07]    阅读次数:[230]    发表者:[起缘]
 

   窗

   我花园里的小棚有一扇窗,窗子不大,横竖只有80公分X90公分,很小。

   累时,我喜欢拉过椅子对着这扇窗躺下,看看窗里的景物。

   远远的,那是一片天空。

   夏天,那片天空很蓝很蓝,蓝得深邃,蓝得奥秘,偶尔,一两只鸟儿横着飞过,或是直窜进蓝天里,我好羡慕,鸟儿怎么那么自由自在呢?要是人也能自由地飞翔,想去哪儿去那儿,想去看谁去看谁,那该多好啊!

   夏天也常有雨,哗啦啦的雨帘遮住原来蔚蓝的天空,让天空灰蒙蒙,沉甸甸,心事重重的人一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只有待雨水过后,她们才舒展开紧皱的眉头,长长地舒一口气。

   伴着雨的,先是一道道耀眼的闪电,那些闪电在雨滴空隙穿插奔突,横冲直撞,然后一头扎进山沟里;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隆的雷声,那些雷声好像很愤怒,想震裂天空,想震裂大地。

   在这样的天气里,天空和大地被震得瑟瑟发抖。

   天晴了,雨后的蓝天下,连绵起伏的林海,在阵阵清风吹拂下,涛声阵阵。这时候,我看到纷纷扬扬的水珠噼噼啪啪的敲打着大地,然后融进土里,湿润着土地,植物根系大口大口地吸吮着水分,植物们手舞足蹈地欢呼着、雀跃着。

   到了秋季,那个赶羊雨,唰唰地,一阵急比一阵,他们应该急着赶路吧,因为冬天要来,他们要赶快把羊群赶回家避寒。

   如果是春季,你会看到那片树林上,鲜嫩的枝芽争先恐后地迎着阳光生长,五颜六色的虫子们趁着这当儿,你追我赶爬上枝头,张开大嘴,尽情咀嚼香喷喷的嫩叶,声音如同铺天盖地而下的沙子拍打在树叶上发出的沙沙声,而成群结对的鸟儿门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这盛大的宴会,一只只肥胖的虫子被送进鸟儿们的嘴里,铮亮铮亮的油水顺着鸟儿们的嘴角流下,有的鸟儿吃得太饱,不住地打嗝,有的几乎飞不动,只好歇一歇才飞回它们温暖的家。

   近处,那两排相思树,不知道是哪个先人这样恶毒地设计,一定要让他们只能隔路相望,不能拥抱在一起,偶尔能牵一下手,护路工马上砍去他们的手指,这是不是太残忍?我很想对护路工们说,可怜可怜它们吧,放他们一马,让他们拥抱一会儿,他们的一生并不是很长,能相聚的时间更短,为什么这样急着拆开他们?可是工人们依旧往前砍,相思树们的手指纷纷落地,惨不忍睹,我很伤心,我想责问工人们,如果你们正与情人相会,我从中砍下一刀,你们同意吗?

   相望不能相守,相思不能拥有,在秋天,两排相思树便各自忍痛含泪切出自己那一颗颗鲜红的心脏,化作滴血的相思豆,抛撒向大地,以此来倾诉彼此相思之情。

   我看到许多善男信女们在虔诚地捡起相思豆,相依相偎在一起,互赠对方,希望彼此能相思一生,相守一世。

   相思树外,那一朵朵盛开的花儿在风中翘首期盼,她是为谁而开?为谁守望?河对岸是不是有他朝思慕想的情人?亦或,山那边住着她海誓山盟的伴侣?

   络绎不绝的车辆从那条路上穿梭而过,那是忙碌的人们在奔赴各自的征程,路一头是他们蹦蹦跳跳、活泼可爱的孩子,另一头是他们年迈体弱、步履蹒跚的父母,他们没有时间停留下来欣赏如画的风景。

   我常常看到那条路被压弯、变形,因为它承受太多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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