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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老地方名
 
 
修改时间:[2019/04/10 23:07]    阅读次数:[387]    发表者:[起缘]
 

   不经意间想起了老家的老地方名,触动了我的思绪,于是我就想,何不写一写这些铭记着很深情结的地方?只是稍一思索,这些个老地方名便一个个蹦跳到我的脑际。村子大了,地形特殊,分布又广,这就演绎出的地方名也多,譬如:大槐树、磨坊、供销社、南街、庙前、大胡同、后崖、后洼、疃后、西头、学校、东沿……还有一些我无法用文字正确表述的地名。它们在我脑海里如同珠子一样地串起来。这一连串的老地名,起始不可知,所终不可预,在如今渐渐淡化的年月里,把它们记下来,让一辈辈凝聚其里刻骨铭心涌入骨血的一段段感情往事再现,也许会使老年人勾起美好回忆,会让年轻人觉出老地方的新意。

   大槐树

   一提起大槐树,在老家几乎妇孺皆知。因为,一辈辈生活在老家和从老家走出去的人,都像记老家名字一样铭记着这棵大槐树。这棵大槐树,据青岛、平度博物馆专家考察鉴定,已有500多年历史了。从被列入“青岛古树名木”。过去听村子里老人们传说,在明洪武年间,乔姓老祖从山西洪洞县老槐树下迁徙时带了树种,选择了老家这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栽上了它,让它在这里生根、发芽、生长,寓意是看到这棵树,不忘根和本。从严格意义上讲,应称为:古槐,因为上百年的老树都蕴含着古老的意味。在文章里也应称为:老槐树。不过,考古专家所鉴定的是槐树的树龄的长短,考究的是槐树的年代价值,这是它老的价值所在;而老家人所认同的是一辈辈传下来的*惯叫法,欣赏和期许的是槐树的高大雄伟,蓬勃之势,叫它大槐树,寓意正值当年,正是树的好时候,若叫它“老槐树”,别把它叫老了,这是它所具有的大的价值。在这里,我还是顺应老家人一辈辈传下来的亲切称呼,叫它大槐树。大槐树树高21米多,树冠约100平方米,树围4。7米,三个成年人才能合抱过来。大槐树离东河、南河较近,往年河水滔滔,滋润着大槐树葳蕤生长,虬枝直指蓝天。在村子的大多地方,都能看到这棵大槐树。因而大槐树就成了老家的地标性大树,大槐树的名字变成了村子地域的名字。有时家里孩子自己跑到大槐树底下乘凉、玩耍,急得大人四处打听,当一听说在大槐树底下玩耍,也就放心了,很快就找到了。还远不止这些,青岛、平度市的古木专家都知道这棵古槐,经常到古槐前研究考察;青岛、平度的许多文人、摄影家常到这棵大槐树周围采风、摄影;就连十里八乡的人们都知道我老家有棵大槐树,假如外地人来打听人,只要说出居住在大槐树的某个方位,很快就能找到。大槐树因有着500多年的历史,树桩上还有一个很大的枯洞,当年的半大小子都能出出进进,因为有了大的枯洞,在过去那个迷信的年代,大槐树就有了:“大蛇的传说”“大黑汉子的传说”,等等,等等,使大槐树又披上了神秘的色彩,成了村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大槐树附近还出了个国防科工委第25基地副司令员乔正才,从抗战到解放战争时期,又有几个响当当的人物脱颖而出,便丰富了大槐树地标性的内涵。

   大胡同

   老家的大胡同属南北走向,地势北高南低,因势而建,设计精美,独具匠心,画梁雕栋,飞檐翘角,古香古色。沿村南大街进入胡同口往里一望,哇,胡同中矗立着一个高大的门洞,雄伟壮阔,令人震撼。一如一个十分壮观的牌坊,引领着人们走向胡同尽头。门洞的两扇大门很大,木料很厚,都是普通大门的几倍,显得十分结实。初到大胡同的人往往都有这种感觉,沿着门洞往里一看,以为胡同里就是几栋房屋,就到尽头了,可再往深里走走,与当时的感觉就大不一样了,如同走进迷宫探秘一般,胡同里左绕右拐,弯弯曲曲,拐来拐去,曲径通幽,眼前一片新景致。

   大胡同虽说没有那棵大槐树的名气大,可也不是一般的胡同,不知什么原因,在周遭的村子里都很有名,更不用说在本村了。我认为,大胡同名气大不外乎有以下几种原因。一来因它古老而闻名,大胡同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古老。据我所知,村子里没有一个人知晓大胡同是哪个年代所建,大凡经过大胡同的人,似乎都能感觉到它历史的久远,不由得发出“啧啧”赞叹;二来因它大而闻名,从胡同头到胡同尾大约近200米,而且胡同里的房屋向左右延伸,使胡同显得既长远又宽阔,假若到这条大胡同里挨家挨户串串门要走很长时间;三来因它富有政治色彩而闻名,从这条胡同里走出了许多知名人物,令人称奇的是,大胡同里几乎家家都走出有点名气的人物,在这十几户人家里,走出了两位抗战时期的区委书记,走出了一位空军师参谋长,走出了一位省厅领导,还走出了“全国三八红旗手”、省人大代表、青岛市劳模,还有企业、商业老总、大学讲师等,当年一代伟人所说的“工农商学兵政党”,在这条胡同里都有了。还有一个重要特点是因抗战而闻名,这条大胡同里参加抗战的游击队员特别多,日伪军恨之入骨,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自然就成了日伪军实施“三光”政策的重点目标,据家乡老人们讲,当年日本鬼子进攻老家时,径直朝着大胡同就来了,一听消息就赶快把大胡同里的大门关闭,日本鬼子当场吃了“闭门羹”,一时束手无策,等到明白过来,游击队员和村民们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坚实的大门保护着胡同里老百姓的安全,成了一方百姓的“保护神”。后来,也不知是日本鬼子还是汉奸把坚固的大门破坏了,再到大胡同进攻时,没有了屏障,不过大胡同里拐来拐去的设计风格,照样把日伪军转得晕头转向,很难以抓到熟门熟路的游击队员,他们为了解恨,就烧房子,几乎烧遍了大胡同里的房子,有的还被烧过两遍、三遍,神秘、美好的大胡同被破坏的满目疮痍,不成样子了。前些年,老家进行规划改造,把大胡同拆除了一部分,如今虽说几乎看不到原来大胡同的影子了,留下了些许遗憾,但过去神秘、美好的大胡同依旧装在人们的心里。

   东沿

   东沿,是老家人对东河沿、河东沿的简称。是指村子东河河东沿的地方,这里原来只有十几户、几十户人家,就像住在边边角角的山沟旮旯里。这还不说,一遇汛期下大雨,河里淌河水,在河东沿住的村民就过不来河,什么事也不能办,即使过了河,遇上下大雨,发大水,就回不去了,得等到雨住了,河水小了,才能过去。尤其是常常耽误了东河沿的孩子上学,老百姓眼睁睁地望着水深流急的河水愁眉苦脸。等秋后汛期过了,天不下大雨了,老书记乔洪业就号召村民修路,河里用石头砌归时桥,可到第二年汛期就冲了,就没法走了,秋后就再修,年年如此,年年修桥年年冲,从历史上一代一代就是这样,年过一年老样子不变。河东沿与河西沿就像两个村一样,外面不了解情况的人都问:“你们河东、河西两个村?”自己村的人也感到了河东、河西之间的不便和生分。这条河不仅仅阻隔了交通,更阻隔了信息和沟通。那时候还没有修桥这一说,当时群众编了个顺口溜:“乔家没有桥,蟠桃没有蟠桃,梨沟没有梨,桃源洞没有桃。”

   一九九0年,时任党支部书记的乔洪业就开始组织修东大桥。修东河大桥时,从清基到大桥,所有石头、沙子都自己村民干的,发扬了革命老区战争年代的那股干劲,硬是用自己的双手修起了东大桥,长三十米,宽十米,三个洞垮,全是石头砌筑,水泥桥面,从此以后,村东、村西连起来,解决了历史上交通难的问题,消除了外人对村东、村西的说法和误解,一座桥连起了河两岸,东大桥连结起了村民的心,被老百姓称为“连心桥”。修起了桥,百姓们纷纷申请到河东沿盖房,一座座大瓦房在河东沿拔地而起,整齐划一,一辆辆拖拉机、农用三轮车开进开出,及至随后的轿车出出进进,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一如青岛当年的“东部崛起”。

   现如今已分不清河两岸的村民了,一年四季除冬季外,春、夏、秋三季节,河东沿、西沿的村民一起到东大桥休闲、聊天,春天晒太阳,夏天去乘凉,秋天看光景。大闺女、小媳妇们嘻嘻哈哈地走在桥上去赶集,东大桥还成了山村的一道风景。东沿,这个老地方名也渐渐地被老家人淡忘了。

  西头

   西头,就是村子的西头,也有人叫疃西头。过去,西头有个大户人家,家里有地、有房,解放后被划成了不知是地主还是富农成分。土地、房屋交了公。这里要说的是,这个大户人家里还出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这个大人物毕业于平度著名的知务中学,天资聪颖,投笔从戎后就很少与家庭联系,全国划定成分时,从此与家庭断绝了关系。也正是因这样的决断,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才使他在军界、仕途一路攀升,曾当选为全国第五届人大代表,最终升至国防科工委第25基地司令员,直到临死也没回过老家。这个大人物叫乔平,与副司令员乔正才,同是老家乔家村,一个从文,一个从武,一正一副,同祖同宗,这是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史上可谓绝无仅有的,堪称老家的奇迹,这是村西头出的大人物,也是全村官职最高的了。

  他家交公的房屋很多,在一栋栋房屋里办起了乔家小学、联中,在这里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才,走上了各个不同的工作岗位,有的还成为共和国的栋梁之才。这不能不说,老家的西头是培养人才的“摇篮”,老家从这里走出去的人才不胜枚举,这时候,我对西头刮目相看了。

   写到这里,我想现在该回头望一望了,还有过去写过的磨坊、后崖,没写过的供销社、南街、庙前、后洼、疃后……这些名字里都凝聚着深深感情和段段往事,留作对今后生活的美好回忆。

   老家的老地方名,凝聚着老感情。有人说,触景生情,而我却触名就生情了,因我对这些名字想得太多,爱得太深了。

   乔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