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字
文章内容
佳节倍思亲
 
 
修改时间:[2015/02/12 11:07]    阅读次数:[518]    发表者:[起缘]
 

   佳节倍思亲

   作者:阿丽

   掐指算来,父母双亲去世近半年的时间了,在这些日子里,悲痛无时无刻不吞噬着我,我过得浑浑噩噩,糊里糊涂,忘记了时间和日期,忘记了日月星辰,经常凌晨四点就惊醒,然后放电影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回顾着那些令人痛心的场面,伴随着的,是心的颤抖和撕裂的痛疼,以及枕边的那一行行清泪。特别是已近年关,这种思念之情更加强烈。我常常夜不能寐,思绪万千。

   犹如一场噩梦,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这是真的吗?然而理智告诉我,这是真的,千真万确!空落落的房子可以作证,父母真的去了天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我们将永远见不到他们了。

   7月24日母亲去世那天,我接到家中电话,便急匆匆地往家赶,到家后看到母亲躺在炕上,穿着若干年前自己亲手缝制的寿衣,面色苍白,静静地躺着,几乎没有了呼吸,是那么的安详,只有睁着的双眼证明她还活着,我握着她的手,哭喊了两声:“娘,我是小??”,“娘,我是小??,你醒醒。”只见她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安详地走了,我知道,她这是在用最后的力气等我回来啊,她临终前是有意识的。娘一生坚强,算命的告诉过她:临终前只有两个女儿在场,她硬是不服,硬是等齐了我们四个人才离开,这与她,也算满足了,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又一次表现出了坚强的品格。

   望着母亲的遗体,我百感交集:这就是我的娘,鞠我、拊我、蓄我、长我、育我45年的娘,含辛茹苦操劳一辈子的娘,与命运和病魔顽强地抗争了一辈子的娘。娘一生清明大度,如今,却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如一只吐尽了丝的蚕,像一支流干了泪的蜡,像一盏熬干了油的灯,娘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尽管我们小心翼翼地呵护,还是没有挽留住娘远行的脚步,娘82岁的生命画上了句号。原来生与死,仅一步之遥!就是这不可跨越的一步,将阴阳两个世界彻底隔开,留给人们无尽的思念。

   殡仪馆内,亲眼看着娘的身体被送进火化炉中,泪水模糊了双眼,四十多分钟的功夫,娘的身体化作一缕青烟,留下一?g白骨,被一个木匣子取而代之。仅仅几个小时的功夫,我们亲历了娘的死亡和焚烧,这对我们,是何等的残忍和折磨?

   如果说娘的离开是有心里准备的,毕竟娘卧病在床两个多月,那么爹的离开犹如晴天霹雳,这是我们所不能接受的,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在娘走后的第五日,爹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追随娘而去,走的那样突然,我们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坐在椅子上,跟睡着了一样,十多分钟的功夫就驾鹤西去了,一点痛苦也没有。我回来握着他的手,他的手还热乎乎的,然后慢慢地变凉,变凉……

   还没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又遭受了丧父之痛,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伤口上撒盐,老天这样做未免太残酷了!娘很多年前就把爹的寿衣做好了,唯独没有帽子和鞋子,娘多次说让我买,我满口答应下来,却一直没放在心上,原因是我对爹的身体太自信了,我一直没有把他当做一个高龄老人看待,觉得死亡离他还很远,想不到,爹走的这样匆忙,临终前也没穿上我买的帽子和鞋子!这成为我无法弥补的遗憾,我至今不能原谅自己,因为我的疏忽而让爹光头赤脚。

   父亲的离世,让我感受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我总是不相信父亲真的去世,总认为这是一次长久的远行,然而,父亲却未有归期。爹的离世,就像一个迷,怎么解也解不开,唯一的解释就是娘把他带走了,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也许,娘怕爹在世上遭罪,娘生前支配爹一辈子,爹也依赖了娘一辈子;也许是娘怕连累我们姐妹四个;也许,是娘在那边怕孤独,她毅然地把爹带走了,总之,爹是确确实实地不在了。“泪眼问花花不语”,谁能给我答案?我找不到答案。

   二老结伴同行,通往天国的路不会感到寂寞和孤独,他们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局。爹一生乐观开朗,乐善好施,这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福分。但对于我们来说,痛失双亲,我们情何以堪?圣经说:人的一生要经历三个层次,在母腹九个月是第一个层次,在人世间是第二个层次,死后升入天堂是第三个层次,是进入了极乐世界,是永恒的安息。我宁可相信圣经说的是真的,这对我也有些许的安慰,你们在天上,我在人间,今后我们会在天堂相遇的,“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我赤身于母胎,最终也必赤身归回。

   如今,二老的骨灰合葬在一个坟墓里,这个土堆是他们的安息之地,在这荒山野坡里,与野草为伴,与青冢为伍,“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我跪在新鲜的土地上焚烧着我无尽的思念与惆怅,任纸灰飞扬,泪眼迷茫。“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想不到爹生前教我的诗句,这回却用在了我俩身上。造物弄人!痛失双亲,我们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从次,尘世中少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多了一双泪眼弥漫的眼睛。青山依旧,绿水依旧,老房子依旧,院子里的压水井依旧,窗外的石榴树依旧,但物是人非,我再也看不到娘拄着拐杖孱弱的身影了,再也听不到娘的絮叨声了,再也看不到爹对着窗前的石榴树吟诗的情景了:“石榴开花胭脂红”。再也不能给爹剪指甲了,我再也没有尽孝的机会了,子欲孝而亲不待。一切的一切,只能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力,成为我永远抹不掉的伤痛。我们失去了最珍爱的,得到的却是绵延几千里的痛!“望极天涯不见家”,“西望乡关肠欲断,对君衣袖泪痕斑”,一把铁将军锁上了我们回家的门。却锁不住我们对你们的思念。

   就在几天前的晚上,我做梦梦到了娘,娘踉踉跄跄地走在院子里。醒来努力回顾梦中情景,却怎么也不清晰,只有零星的破碎的记忆。总算见到娘了!哪怕是在梦中!突然非常想听天堂飘雪的《想念妈妈》,“多希望你是到天国去旅游,可天堂的路啊来去不自由,妈妈呀妈妈呀我想你,再喊你只能是在梦里,妈妈呀妈妈呀我想你,来世我们约好再相聚……

   每逢佳节倍思亲,我除了思亲之外,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忏悔,父母在时,觉得自己做的还算不错的,物质上供给,精神上安慰,可是一旦他们离世,我总觉得自己本来还可以做的更好,悔当初为什么不能做的更好一些?而此时,什么都晚了,我空有弥补的心,怎么去实现?就连回娘家也成了奢望的事情。

   人成各,今非昨,逝者已去,生者尚存,我想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我们颓废的样子的,“慧极必伤,情深不寿”,道家也主张爱对方七分,爱自己二分,剩下一分给理智。可是我又怎么能做到?就让时间慢慢治愈我的伤痛吧,不管怎样,我想我还是得振作起来,化悲痛为力量,常怀感恩之心,尽孝老敬老之责,好好地活着,与人为善,发扬二老的美德,这才是祭告父母的最好方式。

   双手合十,闭目祈祷,愿二老一路走好!